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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接中法友好情意的“广州女士”号中华帆船         
连接中法友好情意的“广州女士”号中华帆船
[ 作者:佚名    转贴自:http://mil.huanqiu.com/History/2009-02/378631.html    点击数:95    更新时间:2010/2/26    文章录入: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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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现在法国的“广州女士”号思念中国故乡

      2006年北京郑和与海洋文化研究会(原名北京郑和下西洋研究会)接待了来自法国国际郑和航海与海上丝路协会会长覃石冠先生,他出生在中越边境,去欧洲学习工作,加入法藉。多年从事海事工作,热心法中友好交往,有海洋情结。他近年受到中国关于郑和下西洋600周年纪念活动的影响,知道中国朋友有意寻访广州为法国建造的木帆船,就专门查访终于如愿,在获悉这段传奇故事后他更希望借助中国传统帆船,扬帆开辟当代海上丝绸之路,在中国组织帆船聚会等航海文化节活动,推动中法与各国间海上友好交往与文化、经贸活动。这些设想得到了中国朋友的欢迎。于是他带着上世纪80年代在广州广船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广州造船厂为法国建造的那艘木帆船,依然活跃在法国的信息,再次来到中国。

      2006年7月瑞典“哥德堡”号仿古木帆船,刚跨越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来到中国广州,重温260年前的中欧海上丝、瓷、茶互惠贸易和友好交往盛况。广州公众都沉浸在作为世界海上丝路古港,曾经热情接待过世界多国海外来客而十分自豪的心情中。当年8月,覃会长在北京郑和下西洋研究会副理事长郑明教授陪同下来到广船国际会议室,介绍中国帆船20多年来到法国后的经历,勾引起广州造船人的友好回忆及中国船舶报、广州日报等媒体的关注。大家才知道原1981年5月交船时名为“华•埃尔夫”号的仿古“广船”型中华传统帆船,已更名为“广州女士”号。她在离开中国后虽然其体量仅为“哥德堡”号的十几分之一,却以娇美强健的姿态,在二十世纪就实现了环航周游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三大洋,亚欧美非四大州,在44个国家留下了中华特色帆影与法国青年搏击大海的航迹;还在法国沿海巡游,为扬帆航海人才培训、开展水上休闲观光、媒体广告宣传等做过大量服务活动。

      当时覃先生还透露,目前的“广州女士”号船主喜欢航海、做过影视导演,也很热爱中华文化,从1995年起把船从海上移来泊靠在巴黎市区风景如画的塞纳河畔,现在又想带船回中国访问。他介绍该船船尾雕绘的盘龙云海和汉字“广州女士”船名,还有“广州造船厂建造仿古帆船”等字样的铭牌也仍镶嵌在船楼上,依然光彩夺目。与河上各式各样的帆船游艇相邻为伴、又争奇斗艳。作为一座东方色彩的水上文化沙龙,主要举办各种音乐和表演活动,为游客提供食品和饮料,边吃边欣赏;每周还专门安排一次针对少年儿童的登船观光和歌舞表演等。为了适应表演活动,甲板上铺盖了顶棚,帆拆除了,桅杆被截短了,挂着灯笼。原船按岭南民俗文化设置祭拜海神的神堂,也被完整地保留着,还称为“扬祠堂”,有时还点着香火,散发出神秘的东方韵味。该船也为航海爱好者举办聚会、展览和婚礼等活动。据说连同音乐会等已办过三、四千场次。2007年一位法国朋友和中国姑娘就在这艘船舫上举办婚礼,新郎还为自己起名山悟空。该船的广告海报和登船门票上都印有她扬帆航海英姿和夜泊河畔风貌的图片。船主每一、二年安排船进坞修理,有些部位结构木料也更换过,但总体外形、结构都保留原样。覃先生送给北京郑和下西洋研究会和广船国际一盘该船的录像片,记录着7位法国青年在广州造船和后来航海的生活片段。覃先生来访推动广船国际公司领导开始组织本厂参与该帆船工程的老同志撰写回忆文章,准备迎接法国朋友的再次访问。

      2008年,法国“广州女士”号船主菲利浦•沃勒唯联合两位航海家:文生特•克罗泽和尼尔斯•卢笛安,都是80年代来华接船并环球航海的元老,还有在北京从事媒体工作的“中国通”山悟空先生(法文名为克里斯多夫)等人,他们再次和北京郑和与海洋文化研究会联系,并介绍正在提出一个大胆的“策划”。在2009年把“广州女士”号用大船运回中国进行大修后参加2010年上海世博会做为法国馆的延伸水上分馆,以她曾经重走过郑和航路的扬帆实践,象征历史悠久的中法友好关系的缩影,成为连接中法海洋和江河的纽带。她在世博会期间将在黄浦江畔作为举办音乐会、展览会、研讨会或演出还可承办专题、专场聚会等有关文化活动的水上活动舞台。在她停靠的码头上要搭棚,以便在船上和岸上同时举办郑和下西洋等海上丝绸之路或世界友好交往海事历史文化方面的展览,促进各国朋友在当代加强海上友好交往。他们的主要赞助商是法国葡萄酒和天然食品生产者联盟(VININATURA)。因此要求在上海世博会上允许利用该船为平台,停靠在世博会期有影响、有市场的泊位,宣传介绍和销售其饮料与食品。希望码头上有2500平方米的展览、活动场地。但是他们尚未沟通与法国政府来华承办上海世博会的当局之间的联系。广船国际作为造船企业,北京郑和与海洋文化研究会做为民间学术团体,都很敬佩法国朋友的策划,也希望法国有关当局,向上海世博会提出商办。而中方朋友目前只能作些为广州女士号可能来华的修船选点的技术准备和组织广船国际老同志撰写这段造船历史回忆文章,以便法国朋友和“广州女士”号能够如愿来华访问时,能有所配合、互相交流、共同纪念。

      二、法国订造中华帆船,广州造船厂接下任务

      上世纪70年代后期,“四人帮”倒台后,广州造船厂厂长是严明同志,当时王震副总理来厂视察过。船厂正处于开始思考改革开放和面向国际的形势。

      广州造船厂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组建的国营造船厂,原来只能修造些中小型木质和钢质船舶,在1955—57年间为建造转让苏联技术的6602型木质鱼雷快艇,增设专用生产线,对艇体木构件进行加工和总装成批生产,还按苏联军工生产要求改进了船厂管理;在50—60年代,船厂还承担许多华南地区钢质军民舰船任务相应作了技术改造,是比较现代化的造船厂;也还为广东地区先后设计、建造过90匹交通船、90匹、120匹拖船和300匹渔船等木壳船舶。所以船厂木工车间规模相对较大,建筑面积达到7172平方米,拥有木工机床60台,木材加工能力方面,对圆木可加工最大直径1米,对板材每班可加工8立方米。更可贵的是拥有一批对船体木作有祖传手艺或者科学实践经验的领导骨干和师傅工匠。

      1979年下半年,北京传来法国客户要在中国订造一艘中华传统帆船的信息。当时法国“庄逊79”航海俱乐部的这个想法来自一个传说:在十八世纪,有艘来自中国的帆船,经过漫长的海上航行抵达法国,成为中法交往史上一段具有神秘色彩的往事。一群法国年轻人灵机一动,希望能在二十世纪时原样造一艘中华仿古船,重现那次海上丝绸之路的航行。同时证明中国的古帆船,在当代的法国人驾驶下,可以进行远距离、复杂条件的海上航行。于是来到中国,并终于找到了广州造船厂。当时船厂没有对外出口权,只能由中国机械进出口公司广东分公司组织对外和对内签订合约,而真正的船东则是法国巴黎“庄逊79”航海俱乐部,承造方则是广州造船厂。虽然这种仿古木帆船并不十分适合由一个现代化造船厂来组织生产,更没有多少经济效益,而且该厂还从来没有承造过向西方国家出口的造船任务。但当时严明厂长和黄钟福工程师等采取积极又勇敢的态度承接了这项任务。因为他们当时认为这项任务具有保存、保护我国传统舟船技术文化遗产的意义,又是中法海上友好交往的工程,再困难也应该接下来。而且严明厂长坚信只要尊重本厂的年青技术人员和中老年匠师,动员他们密切实践与理论的结合,到民间去寻访祖传手艺,广州造船厂对仿造中华传统木帆船的技术难关都是可以克服的。

      实际上,接下法国订造仿古木帆船的设计建造任务后,在1979年下半年到1980年一季度,全厂做了多方面的调研筹备协商,在1980年3月才正式签订合同。当时总造价约为28万美元,除去贸易公司管理费,造船厂本身是没有多少利润的。但全厂上下对这项任务是十分认真努力的,又经过了3个月的设计和备料。1980年6月6日开工,铺放龙骨;1981年 月 日总装完成,整体吊装下水,1981年5月30日各种码头试验、航海试验结束,正式完工签字交船,当年 月 日离开广州去香港, 月 日离开香港走上回法国的远航征途。这艘厂内工程名称为25米木质机帆船,从提出要求到完工,前后不到二年,创造了三个第一。即:在我国现代化造船企业复原仿造了第一艘中华传统木帆船;还创造了在华南出口船业务上第一次中外双方密切协调、友好相处、增进中法友谊的工程先例;通过这项任务,又把中华木帆船的身传口授经验和现代化造船技术管理结合起来,第一次积累保留了比较系统完整的传统“广船”的技术工艺图纸文件。

      三、向民间调研确定特色母型,为法国船东确立合理尺度性能需求

      法国“庄逊79”航海俱乐部是几位青年帆船航海爱好者组织起来的俱乐部,来中国订造中华传统帆船,然后去环球扬帆航海,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到底要什么样的船,他们也并不十分明确,但大体上船长为25米左右,必须具有中华特色,则是比较肯定的。而且为了航海安全,船上还要装备必要的现代化的、法国制造的机电设备。他们的这些愿望和目标在法国得到石油界ELF公司和有关企业的赞助。

      广州造船厂接下承造任务后,首先指定船厂总师办黄钟福高级工程师为技术总负责人,当时他是1952年从武汉交通学院造船系毕业的厂内很少几位高级人才之一;又指定技术科的孙在良工程师主管全船工艺,还确定生产科何长桂,技术科肖杰铭两位科长分别组织生产和设计工作,这些技术人员都是当时船厂的技术骨干。技术科就抽调船、机、电专业的蔡树成、赵金娣、赵帆三位年青技术员,负责把方案要求具体化并承担全部设计任务。

      大家都不熟悉木帆船,就到广东沿海沿江对当时遗存的沿海木质机帆船进行调研,对比了“鲜拖机帆”、“西沙特产船”、“辽59型”、“鲁58型”、“南海54式”等船型,最后选取航海性船较好的“南海54式”三桅木帆船为母型。其船长为25米,正好符合要求,考虑到要远航提高稳性、改善居住条件,适应西方人,加高主甲板下住舱高度,所以把船宽从母型为5.5米加大为6.8米,把型深从1.45米加大为3米,也有利于增大干舷和大倾角稳性。又考虑到不载货、不打鱼,底舱只装油水和食品,排水量可控制在60-70吨左右,但要降重心,所以选用重达6吨铸钢龙骨,把设计吃水控制在1.4-1̣.6米,而最大吃水则加深为3.8米。还专门设计可向下伸到基线下2米的舯稳向插板,以改善横摇与侧飘,保持船的航向稳定性。

      该船的工程名称,在厂内就定为“25米木质机帆船”。船名是法方自定的,开始称为“ELF Chine”,直译为“华•埃尔夫”号。把双方共同协商确定的方案要求,列做造船合同的附件。主要内容是:

      1.主尺度:

      船总长25米,水线长19米,宽度6.8米,深度3.0米,平均吃水1.4米,带插板吃水3.8米,排水量约60吨,载重量6—10吨。

      2.材料:

      船体外板和桅杆用杉木,肋骨用樟木,甲板、舷墙、船内家俱用柚木,龙骨等纵筋用硬木、船舵与舯插板用硬什木。

      3.帆、舵、锚装置:

      前、主、后帆面积分别为70、160、20平方米,各配一台木质纹车,以滑轮组控制升降。主绞车兼控舯插板的收放。1具木板舵,面积3.0平方米,用木鸵柄和滑轮组控制操纵。前(左)后(右)各有1具锚,分别为60与45公斤(设计后修定为75与60公斤),都用手动木绞车及钢索控制起抛。

      4.布置:

      后甲板设艉楼,上层为航海室、海图室、值班室,下层为机电舱。

      中甲板下为厨房、餐厅、工作舱、6个双人住舱。

      前甲板下为双人住仓、厕所、盥洗室、锚链舱,底舱设有油柜共2.5立方米,水柜共6吨,还有1吨压铁调正纵倾用。

      工作和居住舱舷部设长方形水密舷窗,住仓甲板上有通风头和有机玻璃天窗。5.主要设备按法方供应科学布设

      雷诺公司的RC140D型140匹马力6缸高速柴油主机1套,连带轴系、推进器,8匹马力电站,锚与电动绞盘,电气导航、通信设备,舱底水手摇泵3台,淡水手摇泵1台,燃油手摇泵1台,污水手摇泵1台,海水脚踏泵1台,柴油机带动冲甲板用海水灌溉机组1台,成套厕所、盥洗设备,水密舷窗、天窗,救生器材、装饰织物等,全由法方供应。要求分别配置布设在各相关舱室内。

      四、科学设计核算,确保安全实用

      设计小组的几位青年同志肩挑重担,利用自已的专业知识,热情投入方案设计和技术设计。蔡树成,现在是广船国际技术中心产品设计部管理室副主任、高级工程师,已参加和主持过多型现代化高技术船舶设计,但当时参与这型木帆船工作时是他1970年从华南工学院造船系毕业后所承担的第一次总体设计工程,他精心保存着当时原始调研的笔记本,上面端端正正、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手绘不少草图。这个毕生第一次的总体设计经历,他觉得十分珍贵。赵金娣当时是从上海毕业分配来的大学生,承接该船轮机设计任务后,坚持把设计图纸带到工地现场上去和工人、船东代表对话、完善和落实。她最近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当时她和法国朋友在工地上的合影,快乐地回忆着大家共同为建成这艘船的努力。

      当时船体设计进行了浮性、稳性、结构、桅帆设计计算。优选全船线型,确定方型系数为0.417,棱形系数为0.543,中截面系数为0.767。结构设计主要依据中国船舶工业管理局《木船构造规范》(1955年版)和母型结构进行选材设计,还得考虑木材实有资源加以修正。全船采用强龙骨、密集肋框、多道大龙筋、单甲板的结构形式。仅设前、后两道水密横隔壁,与“广船”传统多道水密舱结构有别,是因为照顾船东要求有大客厅和7个独立小住舱所形成的空间布局。桅帆设计,基本上使用经验公式。如帆面积,船东要求设前、主、后三帆,总面积250平方米左右,而调研中获取“广船”式帆船面积的经验公式是:帆总面积=船水线长×水线宽×2,则计算得205平方米,又参照其它广东木帆船实际数据,取为210平方米。分配到前、主、后三个帆,分别为65、125、20平方米,虽小于250平方米,在试航中证明与舵、舯插板等综合使用条件下,与船体湿面积较协调,驾帆、操舵都较顺手,船东也认为设计修正合理。主桅高为19米,前桅高14米,尾桅高8米,都是参照母型和其它多型沿海木帆船规格对比选定的。其中主桅顶部直径200毫米,根部直径400毫米。

      帆装、索具设计是个难题,造船院校里没有教过这个专业,国内也没有任何规范或参考手册,千百年中国的典藉中鲜有完整记载此等技术,只凭口传身教,就造出过成千上万艘帆船。于是几位青年设计人员,在黄钟福高工的带领下,选定阳江的“临美63”号机帆鱼船的实帆及索具、滑轮、绳结等进行了详细的现场测绘,再经修改完善后,形成了该船正规的帆装、索县设计。这个设计既保持中华帆装索县的传统风貌特色,又在尺寸、结构细节等方面显示了科学规范的描绘记载。后来法国船员又送来了一本法文版帆装索县图册,中方设计人员及帆缆工人看后感到其中有些图画和中国传统经验很相似,有些虽没见过,但也颇有启示,可以借鉴,所以在施工中,又对设计做了修改补充。如该船索具除了配有控制帆升降和调节迎风方位的缆索,一般称为动索外,还对每个桅杆都加装了固定牵引桅杆的稳索,也称静索。前者是中华传统,后者就是西方现代帆装特色,因其可以减小桅杆的负担,减少选用大木料的困难。该船就使用了稳索、动索并存的混合式帆装。

      轮机电气设计,主要是把法方供应的现成设备,在全船有关舱室里做合理布局,并与木质船体结构做科学连接。如机舱很狭小,但要布置下法国柴油主机、交流发电机、变流机、蓄电池、轴系等,特别是合理安排主机排烟口以降低背压、顺利排除烟水,又不至于停机时发生海水倒灌。对木质主机座采取加大安装垫片,以便于匹配调整艉轴管间隙,确保轴线对中等。交直流电气及照明系统遍布全船,充分考虑了安全和实用,为所有的法国导航,通信、炊厨、卫生设备在相应舱室内提供了合适的电源插座。其安装和调试均由法方自行负责时没发生问题。

      全船设计体现了民间传承经验与现代科学计算结合,中式木帆船与法方洋设备融合,中国传统与法国时尚兼顾,质量安全与航海实用并重等特色。

      五、上山下海找木料,船体结构保安全

      上世纪70年代末,中国政府规定木材由国家统配,在造船业中同样要求限制使用木材。因为广州造船厂是知名大厂,又为法国承造木帆船,成为特例,由广东省经委特批,可以去林区选购和采伐。当时就由于维鳌副厂长和木工车间莫如主任亲自带梁冠标、陈恭俭等木工技术人员和彭少玉等材料供应人员到江门、新会、香山一带的木质鱼轮修造厂的木材仓库和增城、从化、东莞等沿江渔村的渔户存藏的木料堆里去寻购合用的樟木、松木、荔枝木及硬什木等。至于杉木由于既要做桅杆要求够直够长,又要作船壳板材,要求有适当弯曲度,还有樟木要作艏艉柱和肋骨,要求较粗大,还要有适当弯曲度,都很难在现成木料中找到,最后只能去北江的连山、龙门等地的深山老林里,花了近一个月,翻爬了近十座山,在当时公社领导、林场工人带领帮助下披荆斩棘,才选到需要的木料对象,一一作上选伐记号,再和公社协商合作砍伐、吊装、运输出山。上下山沿途食宿安排十分困难,材料供应科彭少玉是个女青年,因为自己要负责全船木材和五金配件包括铁钉等供应,她不怕苦不怕累地翻山越岭,下海串户。据她回忆,有一次天晚实在没有地方住宿,还联系到怀集第二监狱的办公区寄宿了一个晚上;山路不好走,中途卡车还有故障,在广宁县找到修理厂,又得临时过夜。尽管困难多,但有于副厂长带队,大家都任劳任怨,除了通过六机部申请进口的硬什木外,总算基本上选配齐全了所需的各种木料。设计技术人员根据寻购所得之木料,对有关结构选材也有所调正。全船体构中确定龙骨用300×200毫米矩形断面的印尼进口巴劳硬木,还向下叠加了300×200×200毫米梯形断面的铸钢底龙骨,内龙骨用130×300毫米矩形断面的硬什木。艏柱断面为260×300毫米,艉柱板厚为300毫米,均用樟木;肋骨用宽200毫米,厚度自底向舷分别为200、180、150毫米的樟木,肋骨间距取为470~500毫米。底部壳板厚80毫米,宽在500毫米以上,舷部壳板厚60~70毫米,宽为160毫米,舷缘列板厚80毫米,宽为300毫米。都选用广东杉木。前桅和尾桅都为整体杉木原木,主桅则是长杉木为基础,胶合成形。甲板为厚达40~50毫米的柚木。舵及舯插板都选用铁杪木,为了加强,舵柱用直径200毫米的厚壁钢管、舯插板开孔处包有厚为6毫米的钢板。主要的7种、55立方米木料在施工前都截取试样,测定检验机械物理性能达到标准,才正式用于结构。这艘船至今已近30年尚能漂浮在塞纳河上,足以证明其结构设计和选材都是很严格合理的。

      六、努力传承中华木船手艺,探索融合古今中法技术

      厂领导确定木工车间为该船主承包单位。莫如主任亲自指定了熟悉木船技术的技术员梁冠标主管木工工艺,莫家甫老师傅主管全船线型和木构件放大样,还挑选了何宝、麦廷等有建造木船经验的老工人或木工世家子弟20余名做为骨干施工队伍。大家不仅坚持木船传统工艺,还把当时厂内已推广的QC全面质量管理方法也贯穿到施工建造的全过程;不仅充分发挥手工特点,还尽量利用现代的机械加工方式、化学胶合工艺,来提高质量。

      1980年6月6日全厂在木工车间召开“华•埃尔夫”号木帆船开工动员大会,莫如主任代表职工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强调这一艘木质出口船工程是一项和厂内首次造钢质万吨轮一样的新挑战,大家感到光荣也感受压力,现在合同也签了,木材也选购到了,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刻了,这股东风就是全体职工的勤劳和智慧。不但要用我们勤劳的双手,按质量按节点造好这艘船,还要将这艘船造成为连接中法两国人民情谊的纽带,让法国人民和世界人民认识和了解中国。当天广州市有关领导、法国广州总领事及船员代表、船厂领导等都到会祝贺。该船外形上坚持了首尖、尾方、底圆而尖的传统特色,结构上选用了全木质、单甲板、强龙骨、密肋骨的形式,风帆上采用带竹撑条、大宽扇形、四角硬帆,艉舵为平板非平衡舵。船厂又在工艺上精心施工,如对弯曲结构的木材等用火工加热工艺或划分小段搭接成型,并加螺栓或胶合。进船厂原木多选用表层与芯材之间的部分进行锯裁形成有效木材,并要烘干或风干,控制含水率后才能加工为结构件。结构选材尺度要求、装配公差、接头长度、排钉错位等,除按《木船构造规范》外,还充分调研了民间木船惯例,加以修订和补充。捻缝用传统的桐油、麻丝、蛎灰,在甲板接缝处上还增加填补了一些橡胶和树脂。为了防腐、防虫、更在不同结构部位采用了当时有效的各种油漆涂料。检验当时并未委托专门的船检部门,而直接由本厂质量检验科负责,按双方共同商定要求求实处理。

      法国船东代表,实际上就是这艘船的船员,有5位小伙子,2位姑娘,长期在广州参加监造,他(她)们深入到车间、工地,和船厂技术人员、工人虽然语言不通,都心照不宣地相互理介。开始工厂只派得出2位翻译,一位讲英语、一位讲法语,来互相沟通,后来木工车间莫如主任号召参予这项工作的主要职工要学会几句简单英语或法语,以照顾外国朋友,更拉近彼此的关系。而且法国朋友为了节约、又方便工作。放弃住东方宾馆、用小车接送的安排,以住进船厂招待所、走路来车间上班的敬业态度,赢得了中国朋友的欢迎,他们进而甚至和车间工人一起,在船厂附近大排档里把炒河粉、鱼片粥、生菜心等当早餐,他们愿意了解熟悉广东普通人民的饮食生活习俗的随和风貌进一步密切了双方感情。后期经船厂联系,因为船体大合拢已接近完成,船上要安装设备,多由法方供应,双方技术协调内容增多,请广州外语学院来三位女学员,既是实习,又来帮助工作。她们热情工作,又能直接交流,很受法国朋友和船厂工人欢迎。法国船东代表亲自看到工厂井然有序地生产,提供科学规范的设计图纸,更看到了严谨认真的质量检查,都十分满意,经常向领事馆去报喜。

      七、严格按工序施工、整体安全吊装下水,团结完成试航交船

      全船建造工序安排为铺接龙骨,安置装配肋骨、横梁框架,连接艏艉柱、内龙骨、各纵龙筋,铺装壳板、甲板,全船捻缝,管路,电缆穿过甲板与水密隔壁处均采用专门法兰做防水、防燃处理,内外舾装设施、机电设备安装、轴系、螺旋桨安装等,100吨浮吊正体吊装下水,基座找平、主机轴线对中。完成倾斜试验、系泊试验后,在珠江口进行航行试验。在施工过程中车间特请广州美术学院师生,根据民俗传统设计制作了艉部飞龙木雕,为全船增加了中华传统魅力。

      该船于1981年5月初下水,观察到吃水超过设计值后,采取增加固定压铁约6吨措施后,1981年5月10日在船厂11#码头旁进行倾斜试验,测得在空载、标准、满载三种状态下初稳心高为0.52~0.63米,是安全的。实际出航时观察风浪中摇摆周期、幅值也在船员可承受度之内。

      在珠江口虎门沙角水深大于20米的海域进行航行试验,当天属于3级海况,主机全功率、3桅满帆、顺风条件,最高航速可达9节以上。用双人操舵,感觉灵便自如;人力绞车起抛锚都也操作顺利;而人力绞车升帆虽安全可靠,但较吃力,需要全体船员7人共同参加,而落帆则很方便。帆的调向,因为当时船员和船厂职工都不熟悉操作,技术又复杂,在坚持实施了满帆、满舵的试验后,就没有专门安排“之”字形操帆航行试验。交船之后法国船员希望船厂派人协助操驾训练,厂领导派了几位熟习水性、懂得驾帆的水上人家的操船能手如刘华(已去世)等人在珠江和广东沿海,直到湛江一带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共同培训性航行,本来也打算把船护驾到香港,再由法国朋友自行驶帆回法国。但进入香港的手续未能及时办妥,只好请法国船员,先自驾去港;船厂职工,待办妥手续后再从陆路去香港,做最后的技术服务。

      八、狂欢庆祝完工,依依不舍离厂

      该船航海试验圆满结束之后,中法双方就协商要召开一次盛大的完工交船仪式和庆祝晚会。地点就选在船厂大食堂,专门印发了中法两种文字的请柬,出席晚会的有广州市外办领导、法国驻广州领事馆的官员们,法方船东的全体船员及他们邀请的法国朋友,船厂领导、木工车间和各职能科室领导和所有参加这项工程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和工人约有200余人。中方、法方官员们分别对船厂建造的“华•埃尔夫”号帆船的质量、性能  、进度等,表示赞扬、祝贺和谢意。双方职工、船员代表更讲了很多友好的热情的话。正当大家感到用语言无法表达相互合作的友好情谊时,法国男女船员带头拉起手来跳舞,并请中国朋友一起跳。广州外院三位女同学率先响应,船厂里的青年们,也随着跳了起来,片刻间就形成了一条跳舞的人龙。法国朋友更激动地跳向食堂外的广场,那里还有一座直径约10米,水深不到1 米的喷泉水池,大家围着水池热烈跳起来,没有跳的人群,也拥到广场上热烈鼓掌。突然领头的法国小伙子们把1位法国姑娘和1位中国女同学都抬起来抛入水中,然后又都一起跃入池中,互相戏水,使庆祝晚会在法国式的浪漫舞蹈和戏水中达到最高潮并继续去聚餐、唱歌,直到很晚才欢快地结束。

      该船在完成试航、召开完工交船庆祝大会,又去沿海培训后,终于要离开广州了。船厂码头上锣鼓喧天,欢送的人群站满码头边,领导们再次登船和已在船上就位操船的法国朋友一一握手祝福告别。法国船长突然想起,从广州经深圳到香港大约要3天,但他们却忙得忘记购买主副食品了。严明厂长当场瞩告船厂食堂派人赶快送来30斤大米、20斤面并及一批新鲜蔬菜、肉、油、盐等,运到船上。法国朋友接受后热泪盈眶,不约而同地竖起拇指,高喊谢谢!他们通过翻译向船厂领导表示永远记住中国朋友的好客、诚信、慷慨等情景。而船厂领导与全体职工一贯把船厂当做是所造船舶的娘家,那位母亲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安全、顺利呢?!

      九、在香港帆船赛首传捷报,跨大洋安全抵达法国。

      该船从广州航行到香港,正赶上当地举办帆船大赛。这是一种预定好起点和终点的自由式海上竞赛,有各国、各地来的各式各样大小帆船参赛。“华•埃尔夫”号就去参赛,当她出发不久就领先,而且愈来愈超前,以致负责组织比赛裁判的机动的水上指挥船不得不赶过来,要求法国船员们适当控制点速度,以免与大部分参赛帆船离得太远。当然最后“华•埃尔夫”号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打响了出厂后的第一炮,更增强了法国青年扬帆跨洋航海的信心。当船厂职工赶到香港,也为广州造船厂制造的中华帆船取得好成绩而自豪,并认真地再做最后一次检查和服务之后,法国船员们就完全地自行扬帆出洋了。事实上中国帆装与西方帆装的操作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船在南中国海遇到风暴,法国船员们又没有完全适应操作,以致主桅和帆都受到损伤,幸好在新加坡找到会修理中式帆装的技工,在修好续航中航员们逐渐也在实航中提高了操作技术。因此在当时有战乱,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的条件下,居然成功地闯过好望角大风险航区,驶回到了法国的大西洋海岸。因为沿途仃靠了不少港口,所以回法国航程整整花了半年多时间。

      “华•埃尔夫”号来到法国,在1982年初让法国公众在当代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中华传统帆船,她经历了大洋的考验,一下子在法国众多帆船中成为有明星效应的知名帆船,为了突出她的影响,才萌生出更名为“广州女士”号的创意。从2006年起中国关心该船的公众都在等待法国朋友能实现争取回中国故乡的愿望,并且欢迎法国朋友回东方娘家来介绍这艘象征中法友好的帆船的辉煌故事。

      [征海  于2009年2月根据广船国际老职工回忆及法国朋友介绍情况综合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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